聚会（外一首）

把杯子伸过去，对面有回声

酒、茶、汤，所有这些，不是我舍得

是大地本身慷慨。

人所消耗的皆是单面

我所能回报的，却不会这么简单

你看着我，像另一个自己

我看你，却总是找不到自己

这种悖论，令人晕眩，一次聚会之后

还没走出多远

夜风吹来，那么多的脸

拐角处的路灯，被树叶摇得凌乱

和婉豫在岷江边喝茶

三棵玉兰树，其实还是一棵

整个世界都是如此

在岷江边喝茶，榕树是最好的冠冕

生活在大地上多么有福

坐在我对面的，被我看见的

不论远近，最好的兄弟姐妹

流水和车辆带走

诸多的我们，如同青草吞没零散的烟蒂

河流终究成海

沙子和浮木，被日光收作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