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石子愈来愈少了
数一颗少一颗；
身边的人愈来愈少了
告别一个少一个。
到某天
空口袋摆放在阳台又旧又朽
我坐在阳台上像个空口袋
那些石子都去了哪里？
跟随年轻的脚踝去过的山径……
追逐蝴蝶迷失于荒野……
跌入悬崖下的诗人的胸腔……
被一只手紧紧攥着，在河床深处酣睡；
——更多的，像咖啡里的方糖！
苦着，隐约甜着……悄悄化掉
好在，我猜：
那些人在另一个梦里会重新遇见
每个人带回来一颗石子
两块石头
我们说着似是而非的事
我们嬉笑、簇拥着
路过白天目睹过夕阳的石桥
霓虹正把一条简朴的河流，妆扮成
桨声灯影般的模样
月亮在小镇上空垂帘
是一面寂寥宝鉴
当时并未映照出什么端倪
传说中的红胸鸟并未出现
荆棘在黄昏时分路过的墙头
封锁一朵蔷薇……
但后来我哭了，你不知如何安慰
我们紧紧拥抱
像两块突然铁了心的石头。滚烫的石头
——又深又沉
© 成华区融媒体中心 《新成华》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