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绿 黄豆黄

在我看来，绿豆和黄豆，不光好吃，而且好看。说它们好看，至少有两个“看点”：一是模样可爱，二是颜色养眼。一绿一黄，绿得晶莹，黄得灿烂。尽管一个冷色，一个暖色，若搁在一块，可以说也是相当般配。

虽然它们的样子和颜色不同，但它们的“母亲”却长得非常相似。自幼苗开始，到成年后，从茎秆到叶片，无一不是翠绿的，如果不仔细辨认，确实极易混淆。不过，待开花结豆荚后，就泾渭分明了。花嘛，绿豆开的是黄花，黄豆开的是紫花；荚呢，绿豆荚圆而细长，未成熟前是油绿的，成熟后就变成灰黑色；黄豆荚则扁圆而短，随着果实的成熟度，由翠绿慢慢变为褐黄。

出身乡村的我从小便跟着父母下地干活，自然熟悉绿豆、黄豆的种植与收获过程，对它们的禀性与“脾气”，也算是知根知底。

在我看来，绿豆与黄豆像极了顽皮的小精灵。夏秋时节，阳光火辣，一旦成熟，若是采摘得晚些，它们就会自己打开“房门”蹦出。小时候看到豆荚被太阳炸裂，豆子们一个个“跳”出来时，我就疑惑它们是不是因为被关在小屋里久了，闷得难受，所以恨不得早点离开豆荚。

在老家一带，绿豆种得少，黄豆种得多。收绿豆，是成熟一茬，采摘一茬，采回来摊在晒坪上晾晒一两天，收拢成堆，用洗衣棒槌拍打，绿豆很快就与豆荚分离。其实还没拍打，至少有小半绿豆禁不住太阳暴晒，早就“蹦”出，所以采收绿豆，采摘颇费时，脱粒就省事多了。收黄豆，则是要连根拔掉，再扎成捆挑回来，在晒坪上晒几天。脱粒，用的是古老的农具——连枷。连枷挥舞，豆子蹦跳。此法有些费力，但管用，没有连枷参与，难以做到颗粒归仓。置身于那场景，一股浓烈的农耕文明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体味到农事的艰辛、土地的厚重、乡间的纯朴……

绿豆和黄豆脱粒清理干净后，要晾晒数日才可收拢归仓。初秋时节，家家户户的晒坪上，绿豆和黄豆分块平铺开来，一片绿，一片黄，绿得美丽，黄得漂亮，在秋阳下，熠熠生辉。说它们是一幅画，在我心里比画还美；说它们是一首诗，那就是一首颂扬劳动、庆祝丰收的赞美诗！